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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模、代拍、伴娘、代理:打零工的当代青年人

时间:2024-05-18 18:26:52 文章作者:小编 点击:

  

手模、代拍、伴娘、代理:打零工的当代青年人

  黑色大衣搭在撂倒的板凳上,两盏台灯一前一后地放着,一个宿舍版简易摄影棚就搭好了——大衣变成背景布,垫着的台灯牛奶箱子变成摄影灯架。

  李思洋蹲在地上,将穿戴好戒指、手链的右手摆在大衣前面,用左手举起手机对着右手拍摄。照片里,手指舒展,戒指、手链在柔和朦胧的光晕下微微闪着光亮,显得格外的精致。

  李思洋是一名商科的研究生,大四时成为一名兼职的手模,每月闲暇时接到的两到三个单子的钱成了她额外的生活费。

  打零工已成为当代青年工作生活的潮流趋势。经济转型发展和数字化的浪潮下,零工经济兴起,兼职、日结等传统零工与新兴的互联网平台用工已成为当代青年灵活就业的选择方向。根据《中国灵活用工市场研究报告(2023)》,我国灵活用工市场正处于快速发展期,2022年灵活用工市场规模达到11749亿元。

  李思洋成为兼职手模是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因为身边的朋友和同学经常夸赞她的手好看,又在小红书了解到手模这个职业后,她决定自己拍拍模卡(手部的照片,相当于简历)去试试。说干就干,在宿舍搬两个凳子和两盏台灯就搭起一个简易的摄影棚,拿起手机拍了几张,就这样李思洋制作出自己第一份模卡。“我自己都觉得那时好搞笑!”李思洋笑着说。在现在看来,这一份模卡的构图、色调都不太好,但李思洋没想到第一次投给品牌客户就中了。

  接过十单后,李思洋现在一般花两个小时就能完成一次线上单。拍摄、简单修图、加滤镜,一整套流程下来一张照片可以获得50块左右的酬劳。

  像李思洋这样因为新奇的职业体验和赚外快的需求而打零工的青年还有很多。20岁智能体育工程专业的大二学生王羽忻兼职的是一项品牌团购的校园代理工作。身为一个面包品牌的校园代理,王羽忻本身特别喜欢吃小面包。她怀着能够将面包品牌推广出去的期待,积极地组建校园社群、开展线下市集。校园里有很多团购品牌代理,如何从中脱颖而出成为王羽忻面临的第一个难题。她从零开始,把宣传帖挂在校园表白墙上,在寝室楼里来回穿梭,敲开一扇扇门发放宣传单。为了和其他校园团购品牌区隔开,王羽忻在包装和服务上下功夫,以整齐、好看的外包装和送货上寝的服务吸引同学购买,成功组建了3个300人以上的校内团购微信群和2个200人以上的校外团购微信群。

  “鼎盛时期一个月能挣1000多块钱。”王羽忻回忆道,现在校园团购挣不到那么多了,策划参与线下市集活动挣得更多。王羽忻策划过两三次市集活动,把面包摊位摆在热闹的商业街进行促销。由于面包有保质期,不同时间段卖出的价格不同,一般临期的面包会打折。她不好意思地笑道:“我通过做“假账”,一次市集活动能挣两三千。”王羽忻在和面包品牌老板报账时,会通过多报一些正价卖出的面包数量来赚赚差价。

  19岁环境工程专业的大二学生陈娜在代拍中赚外快。演唱会抢票的闹钟一响,陈娜打开平板,测好网速,在已提前输好客户的身份信息的页面等待着。03秒、02秒、01秒,倒计时的页面数字跳动着,陈娜的左右手分别放在金额选择、开始抢票的位置,略微颤动着。00秒一到来,她的左右手飞速地点开对应的位置。直到页面成功跳转到支付宝,陈娜长舒一口气。经过20次左右的代抢,她自豪地讲述出自己抢票成功的经验:“平板的成功率大于安卓手机大于苹果手机,老牌歌手的内场票比低档票更好抢。”

  “有时候抢票的时间我在上课,就边上课边抢。”陈娜回忆起自己抢票的情形觉得又紧张又刺激。进入大学学习环境工程专业后,陈娜并不满意,在不得不去的水课上她选择抢票赚外快。“专业课有的挺水,老师介绍水质时可以聊一节课河流的历史神话,实验也是很放养。加上专业本来就冷门,就业性别也有歧视,算天坑了。”陈娜解释道。她想若是大学毕业时没考上研也找不到工作,先兼职攒钱再二战考研,这次“打零工”也是为以后兼职积攒一些经验。

  当打零工带来的新奇感消退,不可忽视的是,零工市场纷繁复杂,打零工赚外快没那么容易。

  22岁的会计专业学生蒋晓杰在一个伴娘工作室兼职职业伴娘。伴娘工作室负责对接客户,在敲定时间、价格后,再给职业伴娘派单。蒋晓杰没有和工作室签任何协议,做一单便收一单的钱。“如果签劳动合同,他(工作室)一个月不能给你保证能签多少个单。这个是不能固定的,所以一般我们就没有签。”蒋晓杰解释道。

  早上四点,蒋晓杰和其他几位职业伴娘换好伴娘服、化好妆,跟着新娘一起拍照。等到8点左右,和新郎、伴郎参加迎亲游戏。迎亲完成后来到午宴婚礼现场,蒋晓杰帮新娘拿下捧花、整理一下着装发型,吃完饭工作就完成了。“现在不是流行阶段性友谊嘛,还有因为朋友的属相不相配的一些小顾虑,只有找(职业)伴娘。”蒋晓杰对职业伴娘的火热现状已经习以为常。

  “接这种(当职业伴娘)单子需要审核一下,有一些工作室会收定金什么的,进来之后他拿了存款就跑了。或者是有一些新郎他们那边习俗不一样,会有婚闹。”蒋晓杰加入的工作室在给她派单之前会和客户签合同,明确要求不能有婚闹,但有时仍无法避免。

  蒋晓杰曾遇见过一次婚闹。当时,新郎和伴郎要求伴娘加入嘴对嘴传纸条的接亲游戏,一开始是开玩笑式的邀请,但后面新郎直言,如果伴娘不参加他们就不会继续完成后面的流程。“我当时非常生气,但不能表现出来,因为是婚礼不能让场面很难看。”已经接过12单的蒋晓杰在面对这种情形时还是有点不知所措。好在一旁的摄影师以婚礼流程紧张为由进行催促,帮助伴娘们巧妙跳过了这一环节。为了不得罪客户,她们选择婚礼结束后私下再跟客户进行协商,维护自己的权益和工作应得的收入。

  做面包品牌校园代理的王羽忻在组织线下市集时,也遭遇过不公平对待。面对王羽忻这样看似经验不足的女大学生,市集的主办方“看碟下菜”,给她分配一个位置较偏的场地和少量的物料。在校园团购时,王羽忻需要分装面包商送达的面包并送货上寝,但有时会遇到分装后的面包被偷的情形。购买面包的同学找上她,她只能自己垫钱进行赔付。由于金额小,学校不给她调监控,王羽忻只能吃下“哑巴亏”。“(垫钱赔付)这个东西基本上就是无解的,但赚的肯定会比垫的多。”王羽忻平静地说道。

  在完成日常的校园代理任务中,王羽忻思考这份工作的意义。寻找校园代理推广品牌、销售货物,是这些没有线下门店的供应商获取收益的重要一环。但对于大部分的供应商来说,校园代理只是简单的廉价劳动力。“我们的实际上的付出跟所获得的金钱、所需要的基本的尊重都是不对等的。”王羽忻有点无奈,她不打算继续做这份兼职了。

  26岁的许琛琛是广东东莞一所私立学校的音乐老师,也是演唱会门票代抢群里的二级代理。演唱会门票“代抢”分为个人玩家和专业玩家。最上游的专业玩家发展出了代理、分销的专业模式,即利用科技手段和人海战术抢购门票,然后通过提成或差价向下发展代理,开展生意。[1]许琛琛便是这代理产业链上的一环,作为二级代理,她并不负责直接抢票而是分发任务赚取提成、差价。

  代抢生意依赖演唱会经济的繁荣以及演唱会门票一票难求的现状。消费者兴头降下去、平台政策的变动都有可能影响这一职业的生存。许琛琛的父亲觉得女儿赚的是投机取巧的钱,不稳定,“反正觉得不是正经工作”。包括她自己也认为,代抢还是很费精力,这份工作可能不会继续做下去。“说不定哪天就黄了。”同是兼职代抢的陈娜也不太看好这一职业的未来。

  打零工不长久、不被看好的背后是“零工”青年们面对的种种隐藏问题。中国中小企业协会零工经济专委会主任、身边云创始人马洪亮曾在接受第一财经的采访时表示,从劳动保障上来说,零工者的付出与收入失衡,部分职业风险比较高;从职业发展上来看,低技能的零工职业认同感比较低,缺乏长远的职业规划,同时还要面临劳务双方的信息不对等、信任问题、交易效率低下等。[2]零工经济的发展还需要更长时间、更多探索。

  [2] 从“雇佣关系”转为“商业合作” 超2亿人进入零工经济_新浪财经_新浪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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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签:环境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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